■ 2017年5月7日,中国著名数学家、首届国家最高科技奖得主吴文俊去世,享年98岁。
一、机缘做数学
1919年5月12日,吴文俊生于上海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吴福同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前身的南洋公学,家中收藏的许多五四运动时期的书籍和历史书籍对吴文俊有重要影响。

吴文俊在初中对数学并无偏爱,成绩也不突出,只是到了高中,由于授课教师的启迪,逐渐对数学及物理,特别是几何与力学产生兴趣。而他当初报考上海交通大学的数学系完全是因为高中学校承诺为他提供奖学金。

当然,奖学金只是一个助力,真正让吴文俊对数学产生兴趣的人,是他大学一年级的数学老师。“那个老师用自己编的讲义把数学讲得很精彩,那时我才真正开始想要研究数学。”吴文俊感叹道。
交大当时的数学偏重计算而少理论,在吴文俊念到二年级时,对数学失去了兴趣。直到三年级,由于武崇林讲授代数与实变函数论,才使吴文俊对数学的兴趣发生了转机。他在课下刻苦自学,打下了坚实的数学基础。

后来,吴文俊在谈起年轻时期在交通大学求学、担任助教的经历与见闻时表示,“我的数学底子是在交大打好的”,“交大朴实严谨的良好校风使我受益良多”。
二、漫漫求学路
1940年大学毕业以后,吴文俊经朋友介绍,到租界里一所育英中学教书,兼任教务员。由于无法接触现代数学书刊,加上日常工作繁重,吴文俊只得中断向现代数学进军,而抽空以初等几何自娱。

1946年,陈省身回国,在上海筹组中央研究院数学研究所。吴文俊经亲友介绍前去拜访。
在一次谈话中,吴文俊直率提出希望去数学所,陈省身当时未置可否,但临别时却说:“你的事我放在心上。”不久后,陈省身即通知吴文俊到数学所工作。与陈省身的结识是吴文俊一生的转折点,他开始接触到当时方兴未艾的拓扑学。
一年后,吴文俊考取了中法交换生赴法留学。他先进斯特拉斯堡大学,跟着埃瑞斯曼(E.嘉当的学生)学习,后来又到巴黎,在H.嘉当(E.嘉当的儿子)的指导下工作。
1951年,吴文俊谢绝了师友的挽留,回到了解放了的祖国。他先在北京大学数学系任教授,又到中科院数学研究所任研究员。
当别人问起他为什么选择回国,这位一向满脸微笑和蔼的人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你不应该问一个人为什么回国,而应该问他为什么不回国。回国不需要理由。学有所成之后,回来是自然而然的事。”
1958年,由于国内政治形势的影响,吴文俊同一些年轻人开始对新领域——对策论进行探索。“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数学所大部分研究工作从此长期陷入停顿,吴文俊也不得不参加运动而接受“批判”。
三、探索新领域
1972年,科研工作开始逐渐恢复。吴文俊提出他的函子理论,其特点之一便是“可计算性”。与此同时,他的兴趣开始转向中国数学史。他用算法及可计算性的观点来分析中国古代数学,对中国古算做了正本清源的分析。
针对后人对刘徽的《海岛算经》的补充证明的错误,他明确提出数学史研究的两条基本原理:
1.所有结论应该从侥幸留传至今的原始文献中得出来。
2.所有结论应按照古人当时的思路去推理,也就是只能用当时已知的知识和利用当时用到的辅助工具,而应该避开古代文献中完全没有的东西。
“四人帮”粉碎后,科学研究开始走向正轨。吴文俊在中国古算研究的基础上,分析了西方笛卡尔的思想,深入探讨希尔伯特《几何基础》一书中隐藏的构造性思想,开拓了机械化数学的崭新领域,产生了巨大的国际影响。
四、心系上交大
1992年,他回母校参加了数学系40届学生毕业60周年联谊会。4年后,在上海交大百年建校纪念时,吴文俊又专程回到母校,看望了老师,与同学们举行了“科学观与人生观”的座谈。此后,他又从百忙中抽出宝贵的时间,到交大为母校师生作学术报告。
吴老说:“我很少回上海,但是,一旦回了上海我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回母校看看,然后去看望在我的事业中给我带来极大帮助的赵孟养同学,我们之间的友情是非常深厚的,我们在一起常回想起大学时的情景,并可以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母校的发展情况”。
上海交通大学的“文俊路”
在谈到对上海交大的数学学科建设时,他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上海交大是个在工程技术方面很强的高校,而数学在与这些方面有紧密的联系,我们不要太追求纯而又纯的数学,应与某一个方面相联系,比如力学与数学就是平行发展的,我们要看到它们的联系之处,而不要把某一门学科孤立起来,对数学要加深理解。我希望母校能够继续保持朴实无华的学风。”
当记者问他对交大的学生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时,吴老回答说:“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五、数学“老顽童”
吴文俊曾在古稀之年去游乐场坐过山车,也曾在去泰国开会时爬到大象鼻子上拍照,玩得不亦乐乎。提到这段往事,吴文俊说,当时不知道害怕,看别人都去玩就跟着去,结果一上去就下不来了。还有一次在澳大利亚,吴老“顽皮”地将蟒蛇缠在脖子上,吓得旁人纷纷后退,直冒冷汗。
吴文俊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特别是侦探小说和历史小说。小说陪着他度过了美好的少年时代,“上初中时我特别爱看柯南道尔和亚瑟罗宾写的侦探小说,尤其是《福尔摩斯探案集》,从同学那儿借来后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而现在,吴文俊最喜爱的是日本小说家松本清张的侦探小说。“他写的犯罪都是与社会背景联系起来的,相较于欧美小说的天马行空,我更爱看写实的小说。”他说。
虽然已是“90”后,但吴老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是老人:“我才93岁,哪算高龄啊!”当被问到他的养生之道,吴文俊哈哈大笑,连连摆手:“没有什么特殊的秘诀,我平时连运动都很少做,比较喜欢坐着看小说。要说运动,我平时在家里走来走去算不算?哈哈!”
关于烦恼,吴老也有自己的观点:“我当然有烦恼。当烦恼真的来的时候,做你能做的事,把心放宽一点,顺其自然,烦心的事很快就会过去。”
关于教育子女,吴老说:“我只管大方向,其他的不怎么约束儿女,更不会压着他们去补习班。他们很自觉,成绩都还不错,有空的时候还搞点自己的兴趣爱好,挺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对于年轻人做学术,吴老说:“现代的年轻人厉害得很,也懂得考虑周全。但是,希望他们能够既敢于超越现有的权威,勇于创新,不人云亦云,又能够实事求是,踏踏实实。”“数学是笨人学的,我是很笨的,脑筋‘不灵’。”“不为获奖而工作,应为工作而获奖。”
另外,他还心系中国数学的传播:“祖冲之是中国历史上了不起的数学家,河北涞水正在筹建这个文化园,建成之后不仅是旅游景点,还可以召开国际会议。我也参与出一份力,希望能让国外更加了解中国。”
参考文献:
1.数学家的故事.孙剑.长江文艺出版社
2.吴文俊的阳光人生.查字典数学网
3.中国著名数学家吴文俊院士与上海交大的一世情缘.参考消息网
4.数学界泰斗吴文俊的故事.瑞文网
4.百度百科
5.历史上的今天
用加、减、乘、除和括号,将“2017年5月7日”中的4个数:5,7,17,20进行计算,得到26。